第77章 斷種絕後
關燈
小
中
大
這晚，花芊莟做了一個又臭又長的連環夢，夢的伊始，也是美好事物的誕生，只是月有陰晴圓缺，更何況是人的悲歡離合呢？所以夢境最後，不是落入萬丈懸崖，就是被人活生生給捅死。
落入萬丈懸巖，總覺得上面有個人跟著跳了下來，花芊莟下意識呢喃了聲“老公”；被人劍指心臟，她也能感覺到在自己面前擋了一個人，喚了聲“老公”！
“老！公！”
一聲大叫，一個睜眼，入目的是權旻那張熟悉的俊顏，入耳的是窗外清晨的鳥鳴。
“做惡夢了？”
花芊莟顫顫巍巍伸出手，附上男人的臉頰，婆娑淚目裏充溢著滿滿的眷戀與愛慕，她張了張口，卻是沒有發出聲音。
權旻微蹙眉頭裏愈發柔軟的目光，自是比對了女人口型，知道她是在叫他“老公”。
從女人掌心傳送出來的陣陣溫熱，透過臉頰穿透四肢百骸，權旻一時竟是無措起來。
眼前這個傻女人一大早這般深情和熱情，他是該這麽做呢？還是該這麽做？
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權旻摩挲著對方紅潤的臉頰，低頭，鬼使神差含上那嬌艷欲滴的紅唇！
花芊莟在男人身下，嚶嚀了兩聲，很不舒服地扭動扭動有些發麻的身體。
“老公！”
就在男人的唇瓣順著脖頸正欲往下，花芊莟突然出聲道：“老公，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麽？”
權旻停下動作，有些幽怨神色，終是側過身體，攬對方進懷裏！
“問？”
“哦！”花芊莟順勢摟上男人脖子，眼裏滿是期待看向對方：“老公，你覺不覺得緣分這東西很奇妙？我們明明認識不過一百多天，可是我感覺，似乎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了你！不過這種感覺很糟糕，我——我總覺得，有一天，你會離開我，很遠很遠的樣子！”
福之禍之所倚，大抵就是這個道理。
聞言，權旻淡淡一笑，僅僅用了“正常”二字作為回應。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有這樣的患得患失！雖然明白這種感覺源於在乎，終究是對情愛之事看得不夠淡然。他們都還年輕，大抵也不需要這份淡然吧？
“意思就是你會離開我了？”花芊莟嘟嘴，生氣道。
“會離開，在我死的時候！”
這算不算至死不渝的承諾？不過花芊莟並不買賬。
“那不行，才不要你死！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面！哼！”
權旻剛想要說什麽，就聽女人繼續道：“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活著的我要是知道老公你把我忘得一幹二凈，那樣我會很傷心很傷心的，所以我要先死掉！”
“就不怕我會傷心麽？”
話題很幼稚，不過權旻樂意討論。
花芊莟眉頭微蹙，隨後搖頭：“那時我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所以你傷不傷心，也不關我的事情了呀！”
是吧，這番言論邏輯是很通順的！
權旻嘴角微抽，點頭：“好，我答應，一定好好活著！”
他好好活著，至少在她活著之前，那樣她就不會傷心難過。邏輯也是很通順的！
“對了，老公，你今天有事情不？”
“怎麽了？”
對於這傻女人跳脫的思維，權旻覺得自己永遠慢了半拍！
花芊莟很不耐煩白了自家老公一眼，嘟著小嘴：“我答應了明天福利院的小朋友們，今天會帶他們去福娃樂園，老公，咱們一起去吧？嘻嘻嘻——”
“很想我去？”
花芊莟很真誠地點頭：“小朋友們都想看看老公你長什麽樣子呢？”
“哦？”
這件事情，權旻是清楚的。透過那塊懷表，他可是監聽到這傻女人在一群小朋友面前介紹說她有個很帥很好的老公來著。
“什麽哦不哦的？老公你到底答不答應嘛？”
權旻嘴角微揚，許是起了戲謔的心思：“那我有什麽好處？”
“好處？”花芊莟像只小貓咪在男人胸前蹭了蹭，“老公你看我都撒嬌了，這下總可以答應了吧！”
網上不是說了麽：這會哭的孩子有有糖吃，撒嬌的女人最好命？
貌似不是那麽回事兒？
花芊莟見男人沒有絲毫答應的心思，癟嘴：“什麽好處嘛？反正讓我修改權家家規是不可能的！”
“做運動！”
這個傻女人，一大早醒來就挑火，怎麽著也得幫他熄滅才行......
黎家別墅裏，因為黎老太太突然心肌梗塞暈倒，一大早整個家亂作一團。李佳昱無奈只得提前通知花芊莟一聲自己不能去陪孩子們，便隨著黎家眾人等候在黎老太太所在臥室門外。
門打開，醫生相繼從裏面出來，叫了黎泉的親生父母親，也就是李佳昱的公公婆婆進去和李佳昱三人進去。
黎家眾人，連同黎泉在內，心下都疑惑不已。
“奶奶！”李佳昱客氣站在病床邊，恭敬稱呼，話語裏滿是疏離。
該是剛才那些醫生的幫助，黎老太太半臥在床上，看上去氣色還不錯。不過整個臥室古樸典雅的裝橫，加上空氣中濃烈的藥味兒，總歸透著絲絲壓抑和沈悶。
“佳昱啊，來來來，到奶奶這裏來坐，好不好？”
李佳昱微笑點頭，關鍵是她能拒絕一個病入膏肓的長者麽？
黎老太太一雙褶皺叢生如枯槁的老手，激動握著李佳昱的手，蒼老著語氣道：“佳昱，奶奶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有件事情，壓在我這老婆子身上二十多年，是時候該告訴你了！”
“奶奶，其實——”
黎老太太卻是打斷李佳昱說話，看向進來的一對中年婦人：“昱兒和方佳，你們倆也過來！”
“媽，您這是？”
李佳昱的公公叫黎昱，眉目有幾分像黎老太太，透著淩厲，只是他從小志不言商，如今是華夏國小有名氣的一名畫家。
“媽，您還是好好休息！會好起來的！”
方佳，也就是李佳昱的婆婆，是帝都市世家大族的千金，養尊處優，很是瞧不上李佳昱這個兒媳婦的身份，處處給予刁難。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黎老太太長長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黎兒、方佳，佳昱這孩子的姓和名，還是當初我這老婆子取的，李佳昱，你們可明白？”
李就是黎？
方佳眉頭蹙得很緊，眼神轉移到李佳昱的臉上，似儀器掃描。關於這個所謂的兒媳婦，因為知道對方是孤兒出生，無權無勢，每次她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從未拿正臉瞧過這孩子！所以，她只清楚，這女孩兒的樣貌倒是符合她心目中兒媳的形象。
如今這般細瞧之下，加之自家婆婆媽的提醒，方佳的瞳孔越縮越緊：
這女孩兒除了眼睛略顯狹長像自家丈夫，這額頭、鼻子、嘴巴，臉部輪廓，倒真是有八九分像自己！
李佳昱，黎佳昱，黎？佳？昱？
她是？
真相呼之欲出！
“媽，您是說——不！不可能！我這當初明明生的是個男孩兒！是黎泉！”方佳忍不住反駁，或者說她更多的是害怕這個真相。
黎老太太搖頭：“這件事情，不怪你們，是我的錯！”
算算日子，也該是二十四年前。那時候，因為黎老爺子最愛的女人意外死亡，沈浸在種植曇花中不谙世事；而自己所生的兒子黎昱沈浸在所謂藝術中不喜經商。因此黎老太太雖管理著豐順集團，在黎氏家族的地位很是尷尬。
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黎老太太心知肚明，當然就她自己而言，也是有一定商業抱負的！
面對多方面的壓力，尤其是黎氏大家族的施壓，黎老太太只能將希望寄托於自家兒媳方佳肚子裏面的胎兒身上！
華夏國，尤其像這些個世家大族，重男輕女思想尤為嚴重。認定這女孩兒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賠本的買賣。所以，方佳肚子裏的孩子只能是男孩兒，才能堵住黎家的悠悠之口，才能保證黎老爺子、黎老太太等人在黎氏家族中的絕對領導地位。
黎老太太的娘家是江北市上官家，剛好時間地點人物的巧合，自家哥哥的女兒臨盆之際遭遇血崩，一命嗚呼，留下一男嬰。也就有了一出“貍貓換太子”的把戲，將男嬰替換了方佳所生產的女嬰，包括當事人方佳在內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女，黎老太太本想對方屆時以自家親侄女的身份讓其在自己膝下快樂成長。
不料中途出了岔子，陰差陽錯中，女嬰被醫院的護士界定為取了“李佳昱”這一名字的棄兒！幾經周轉，因為那時信息不方便，很多都是口口相傳，黎家便與這叫李佳昱的女嬰徹底失去了聯系。
直到黎泉讀高中，也就五六年前，黎老太太才意外得知李佳昱這一名字，見到其人並多方調查以及進行DNA驗證，總算是確定其人……
聽完黎老太太的一番陳訴，黎昱、方佳震驚得無以覆加；李佳昱的眉頭皺得很緊，眼神裏卻是沒有那種驚訝，似早就知道一般。
“佳昱，你——你早就知道？”黎老太太何等精明之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李佳昱點頭，不置可否：“昨天我去福利院裏知道的！院長奶奶在我十四歲那年強制將我送人，那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不過我想知道是，你們黎家究竟是想殺我？還是找我？哼哼——”
說完，她的嘴角不自覺泛起絲絲嘲弄。
“怎麽會這樣？咳咳——”黎老太太聞言，情緒微微有些激動，“佳昱你是說，當時有人要去殺你？”
黎老太太清楚，侄女生孩子血崩一事，並不似表面簡單。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牽連？
“怎麽，很失落麽？”李佳昱輕笑一聲，“我怎麽也沒有想到，原來自己腦子裏幻想的家人，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呵呵呵——原來就是這個樣子！”
當然，也包括現在的老公。
“別用這種同情的目光看著我，惡心！”
李佳昱在瞥到所謂親生父母投遞過來的目光，把這份慈愛偏執地理解成了同情下的憐惜。
“佳昱！”
黎昱伸過來的手被李佳昱一個閃身躲開了。
“公公，對兒媳婦動手動腳，不合適吧！”
爸爸？一個她進了黎家大門接近三個月，朝夕相對，總共對話卻不超過十句。
方佳看著李佳昱，想說點什麽，終是化作點點淚光。
李佳昱冷眼從方佳臉上挪移看去。
媽媽？天下又有哪個母親會說自己的女兒是婊子，整天只知道用盡狐媚子手段勾引男人？
“奶奶，這麽推測，我是您的親孫女，黎泉是您哥哥的外孫子！我們之間該是有血緣關系的才對！還讓我倆結婚？”
李佳昱越說，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至極。不過對於一位大限將至的老人，該有的尊重她還是有的。
“是奶奶對不起你！”
“呵呵——就因為覺得虧欠我這個原因，所以讓我倆在一起；五年前，就硬生生拆散芊莟和黎泉兩人！”
李佳昱明白黎泉為何這樣討厭自己，根源就在於黎老太太希望她李佳昱做這黎家少奶奶的位置，也就認定她李佳昱這個人心機深沈。逼得芊莟消失不見，逼得兩人永不相愛，逼得他只能娶她李佳昱！
黎老太太閉了閉眼，神色明顯有些倦怠：“你和泉兒兩人之間，並無血緣關系！”
李佳昱雙手環胸，等著老人繼續說明原因。
“我和我那老哥哥之間，並沒有血緣關系！我是孤兒，是上官家收養的義女！”
“那芊莟和黎泉之間呢？他倆之間更是八竿子打不著！就因為覺得虧欠我，拆散他們，弄得我眾叛親離！呵呵——美其名曰的補償，我看是怕黎家到了我這代，無種絕後——”
“啪——”
一記耳光聲，接下來是一室的靜謐。
數秒後，李佳昱擡手摸摸有些發疼地右臉頰，擡起眸子，幹澀的眸子冷冷看向黎昱，這個不過為她的誕生提供了一顆精子的男人。
“佳昱，我——你，你不應該這樣說！”黎昱略帶斥責口吻道，若不是她言語過激，他也不會這樣做。
李佳昱也不惱，點頭：“公公教訓得是！”
一旁的方佳可不幹了，憤憤瞪了眼身邊的男人，轉而上前一步，伸出手道：“佳昱，讓媽媽看看好不好？是不是很疼？”
簡直是廢話連篇！這就好比問一個正在洪水中艱難求生的人，受災嚴不嚴重，是一個道理。
李佳昱極不耐煩打掉對方伸過來的手，低吼了句“真是夠了”的話，一把推開方佳這所謂的親生母親，就疾步跑了出去！
徑直跑到那片海棠林，接近隆冬，海棠花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塵。光禿禿的樹幹一如李佳昱此刻空洞的內心，沒有樹葉的陪襯更沒有鮮花的擁戴，落寞得那樣徹底，該是怎樣的絕望？
也不知過了多久，倚靠在樹角一側的李佳昱終於動了動眉頭，因為她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三聲炮鳴！
正可謂紅白喜事，死亡也算是一種慶祝，放炮在華夏國的民風民俗中，一是表示死者歸西，二是向鄰居報喪。
李佳昱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盛極一時的黎家老太太，終究逃不過生老病死的客觀自然規律，與世長辭，享年78歲。
“海棠花？游子思歸？呵呵呵——”
李佳昱以前聽好友花芊莟說起過這海棠花，也明白這片海棠林是黎泉專門為那杳無音訊的花芊莟所種植。
一個人，一片林，她笑著笑著，終究還是哭了......
去孤兒院的途中，花芊莟正好聽聞黎老太太病逝的噩耗，整個人的心情頓時就不好了起來。
“老公，你說李佳昱會不會出什麽事情，這電話打也打不通？”
權旻摸摸自家老婆腦袋，柔聲道：“不會！”
“為什麽這樣肯定？”
“你那好友，不像是會委屈自己的人！”權旻耐著性子解釋道，誰叫今天早上與老婆的運動他很滿足呢。
“哦！”花芊莟點頭，跟問道，“老公你連這個都能看出來？那我是哪種人呢？”
權旻身子微頓，隨後卻是很認真地搖頭。
“老公，你就說嘛！”
“看不透！”
花芊莟一聽這話，可是有些不高興了：“老公，你太過分了，怎麽可以看得透別人，看不透我？”
“那你說說，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好人啊！”花芊莟不以為然道，“當然啦，正在努力學著去做一個好人，一個無愧於自己良心的人！”
權旻輕笑，他倒是第一次聽一個人用“好”這個字來描述自己。
“這麽說來，我們都一樣！”他點頭道。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花芊莟像看白癡一樣看著自家老公，“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真是的！”
被傻瓜老婆教訓，身為老公的權旻，除了點頭附和還是點頭附和。
不知不覺的談話中，一大一小兩車子很快停在明天福利院的門口，大車子類似於大客車，可裝載三十六人！
“圓圓，站在這裏不要亂動，我先去上個廁所。”
“知道啦，團團你好啰嗦！去見那大圓圓漂亮阿姨，當然得咱倆一起去啊！”
“嗯！”
公廁外面，一男一女兩個小奶娃正相互攀談著，正是王團團和王圓圓這對古靈精怪的雙胞胎。
聽周圍小夥伴們說昨天那漂亮阿姨和自己長得很像，王圓圓就很理所應當稱呼對方一聲大圓圓漂亮阿姨。
今天一大早就聽院長王婆婆說，那大圓圓漂亮阿姨會接他們去游樂園玩耍，王圓圓就興奮得不行。她知道高冷範的王團團也是很興奮的，這不激動得要跑去上廁所？
花芊莟蹲在廁所裏，遇上件很尷尬的事情，這小隔間裏的卷筒紙用光了！
“是不是有人進來了？”
王團團腳步一滯，一張肉嘟嘟的俊美小臉揪成一團。
這是男廁沒錯，怎麽從那個小隔間裏會發出女人的聲音？聲音很柔和動聽，王團團很是喜歡，也就沒那麽害怕了。
“你是誰？”
聞言，花芊莟身子一怔，帶著小孩子特有音質的聲音，嗲嗲地，聞聲便知小朋友的可愛與年幼。
“小朋友，你好！阿姨上廁所忘帶紙了，可以幫阿姨拿點衛生紙來麽？”
“啊？”王團團眨巴眨巴眼睛，好心解釋道，“後面那個小匣子裏就有紙！”
花芊莟嘴角微微抽搐，這不是廢話麽，正是因為沒有啊！
她可沒對方想得這麽笨，不過不能和一個小屁孩兒計較不是！
“後面沒紙了，你給阿姨從其他小隔間裏抽出些紙來，從下面這個縫遞進來一下，可以麽？”
“嗯！”王團團回應了聲，也就這樣照做了。
倒不能怪他之前出聲提醒對方小匣子裏有紙這事情，畢竟能進錯廁所的大人，肯定聰明不到哪裏去。
等花芊莟沖了廁所出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剛才那孩子的身影。
“小朋友，你還在嗎？”
在小隔間裏蹲廁的王團團，小臉再次揪成一團。
本來是想等對方走了之後再出去，省得那阿姨人尷尬，畢竟誤闖男廁嘛！可是他自己剛才將紙巾給了別人，現在小匣子裏面也沒有衛生紙！
很尷尬的一件事情。
花芊莟有些失落甩甩腦袋，看了眼空蕩蕩的廁所，轉身作勢就要離開。
“阿姨，您還在嗎？”
“在在在——在的！”花芊莟猛地轉身，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份激動源自何處。
“阿姨，我也沒有衛生紙了！可以在其他隔間幫忙找些，遞給我麽？”王團團脹紅著臉說道，要知道這是他接近四年來，第一次做這麽丟人的事情！
“啊？哦！好好好——”
花芊莟很不給面子笑出了聲，被這個小朋友的可愛舉止給逗樂了。
竟是犯了和她相同的錯誤！
最後，這小朋友一個勁兒催促她離開，弄得花芊莟更想看看這個可愛有趣的小朋友！
王團團打開隔間門，先探出個腦袋，左瞅瞅發現沒人，微微松了口氣。
“小朋友，你好啊！”
聲音是從右邊傳來，嚇得王團團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在地。
“沒事吧？”
花芊莟忙上前一步，蹲身在王團團面前，扶正對方。
眼前的小朋友，約摸三四歲，很好的身材比例，一副小正太打扮，再配上那紅撲撲的臉蛋和精致五官，真是可愛極了！透過眼前這小朋友，花芊莟有種錯覺，似乎看到了自家老公小時候的模樣？
“小妹妹，你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啊？”花芊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孩兒肉嘟嘟的小臉。
王團團在看清眼前這個傻阿姨模樣之後，一雙清澈烏黑如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更是燦若星辰！
傻阿姨長得和圓圓有那麽幾分相似，那眼睛和他自己長得也有幾分相似！
很美很優雅的一位阿姨，人似乎還不錯，親切和藹。
“這位姐姐，你洗手了麽？”
王團團可是愛衛生的男孩子好麽？
“還有，我不是小妹妹，我是小弟弟！”
對方都主動稱呼自己為“妹妹”，他也不好再叫阿姨了，這裏禮貌問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落入萬丈懸巖，總覺得上面有個人跟著跳了下來，花芊莟下意識呢喃了聲“老公”；被人劍指心臟，她也能感覺到在自己面前擋了一個人，喚了聲“老公”！
“老！公！”
一聲大叫，一個睜眼，入目的是權旻那張熟悉的俊顏，入耳的是窗外清晨的鳥鳴。
“做惡夢了？”
花芊莟顫顫巍巍伸出手，附上男人的臉頰，婆娑淚目裏充溢著滿滿的眷戀與愛慕，她張了張口，卻是沒有發出聲音。
權旻微蹙眉頭裏愈發柔軟的目光，自是比對了女人口型，知道她是在叫他“老公”。
從女人掌心傳送出來的陣陣溫熱，透過臉頰穿透四肢百骸，權旻一時竟是無措起來。
眼前這個傻女人一大早這般深情和熱情，他是該這麽做呢？還是該這麽做？
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權旻摩挲著對方紅潤的臉頰，低頭，鬼使神差含上那嬌艷欲滴的紅唇！
花芊莟在男人身下，嚶嚀了兩聲，很不舒服地扭動扭動有些發麻的身體。
“老公！”
就在男人的唇瓣順著脖頸正欲往下，花芊莟突然出聲道：“老公，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麽？”
權旻停下動作，有些幽怨神色，終是側過身體，攬對方進懷裏！
“問？”
“哦！”花芊莟順勢摟上男人脖子，眼裏滿是期待看向對方：“老公，你覺不覺得緣分這東西很奇妙？我們明明認識不過一百多天，可是我感覺，似乎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了你！不過這種感覺很糟糕，我——我總覺得，有一天，你會離開我，很遠很遠的樣子！”
福之禍之所倚，大抵就是這個道理。
聞言，權旻淡淡一笑，僅僅用了“正常”二字作為回應。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有這樣的患得患失！雖然明白這種感覺源於在乎，終究是對情愛之事看得不夠淡然。他們都還年輕，大抵也不需要這份淡然吧？
“意思就是你會離開我了？”花芊莟嘟嘴，生氣道。
“會離開，在我死的時候！”
這算不算至死不渝的承諾？不過花芊莟並不買賬。
“那不行，才不要你死！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面！哼！”
權旻剛想要說什麽，就聽女人繼續道：“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活著的我要是知道老公你把我忘得一幹二凈，那樣我會很傷心很傷心的，所以我要先死掉！”
“就不怕我會傷心麽？”
話題很幼稚，不過權旻樂意討論。
花芊莟眉頭微蹙，隨後搖頭：“那時我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所以你傷不傷心，也不關我的事情了呀！”
是吧，這番言論邏輯是很通順的！
權旻嘴角微抽，點頭：“好，我答應，一定好好活著！”
他好好活著，至少在她活著之前，那樣她就不會傷心難過。邏輯也是很通順的！
“對了，老公，你今天有事情不？”
“怎麽了？”
對於這傻女人跳脫的思維，權旻覺得自己永遠慢了半拍！
花芊莟很不耐煩白了自家老公一眼，嘟著小嘴：“我答應了明天福利院的小朋友們，今天會帶他們去福娃樂園，老公，咱們一起去吧？嘻嘻嘻——”
“很想我去？”
花芊莟很真誠地點頭：“小朋友們都想看看老公你長什麽樣子呢？”
“哦？”
這件事情，權旻是清楚的。透過那塊懷表，他可是監聽到這傻女人在一群小朋友面前介紹說她有個很帥很好的老公來著。
“什麽哦不哦的？老公你到底答不答應嘛？”
權旻嘴角微揚，許是起了戲謔的心思：“那我有什麽好處？”
“好處？”花芊莟像只小貓咪在男人胸前蹭了蹭，“老公你看我都撒嬌了，這下總可以答應了吧！”
網上不是說了麽：這會哭的孩子有有糖吃，撒嬌的女人最好命？
貌似不是那麽回事兒？
花芊莟見男人沒有絲毫答應的心思，癟嘴：“什麽好處嘛？反正讓我修改權家家規是不可能的！”
“做運動！”
這個傻女人，一大早醒來就挑火，怎麽著也得幫他熄滅才行......
黎家別墅裏，因為黎老太太突然心肌梗塞暈倒，一大早整個家亂作一團。李佳昱無奈只得提前通知花芊莟一聲自己不能去陪孩子們，便隨著黎家眾人等候在黎老太太所在臥室門外。
門打開，醫生相繼從裏面出來，叫了黎泉的親生父母親，也就是李佳昱的公公婆婆進去和李佳昱三人進去。
黎家眾人，連同黎泉在內，心下都疑惑不已。
“奶奶！”李佳昱客氣站在病床邊，恭敬稱呼，話語裏滿是疏離。
該是剛才那些醫生的幫助，黎老太太半臥在床上，看上去氣色還不錯。不過整個臥室古樸典雅的裝橫，加上空氣中濃烈的藥味兒，總歸透著絲絲壓抑和沈悶。
“佳昱啊，來來來，到奶奶這裏來坐，好不好？”
李佳昱微笑點頭，關鍵是她能拒絕一個病入膏肓的長者麽？
黎老太太一雙褶皺叢生如枯槁的老手，激動握著李佳昱的手，蒼老著語氣道：“佳昱，奶奶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有件事情，壓在我這老婆子身上二十多年，是時候該告訴你了！”
“奶奶，其實——”
黎老太太卻是打斷李佳昱說話，看向進來的一對中年婦人：“昱兒和方佳，你們倆也過來！”
“媽，您這是？”
李佳昱的公公叫黎昱，眉目有幾分像黎老太太，透著淩厲，只是他從小志不言商，如今是華夏國小有名氣的一名畫家。
“媽，您還是好好休息！會好起來的！”
方佳，也就是李佳昱的婆婆，是帝都市世家大族的千金，養尊處優，很是瞧不上李佳昱這個兒媳婦的身份，處處給予刁難。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黎老太太長長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黎兒、方佳，佳昱這孩子的姓和名，還是當初我這老婆子取的，李佳昱，你們可明白？”
李就是黎？
方佳眉頭蹙得很緊，眼神轉移到李佳昱的臉上，似儀器掃描。關於這個所謂的兒媳婦，因為知道對方是孤兒出生，無權無勢，每次她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從未拿正臉瞧過這孩子！所以，她只清楚，這女孩兒的樣貌倒是符合她心目中兒媳的形象。
如今這般細瞧之下，加之自家婆婆媽的提醒，方佳的瞳孔越縮越緊：
這女孩兒除了眼睛略顯狹長像自家丈夫，這額頭、鼻子、嘴巴，臉部輪廓，倒真是有八九分像自己！
李佳昱，黎佳昱，黎？佳？昱？
她是？
真相呼之欲出！
“媽，您是說——不！不可能！我這當初明明生的是個男孩兒！是黎泉！”方佳忍不住反駁，或者說她更多的是害怕這個真相。
黎老太太搖頭：“這件事情，不怪你們，是我的錯！”
算算日子，也該是二十四年前。那時候，因為黎老爺子最愛的女人意外死亡，沈浸在種植曇花中不谙世事；而自己所生的兒子黎昱沈浸在所謂藝術中不喜經商。因此黎老太太雖管理著豐順集團，在黎氏家族的地位很是尷尬。
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黎老太太心知肚明，當然就她自己而言，也是有一定商業抱負的！
面對多方面的壓力，尤其是黎氏大家族的施壓，黎老太太只能將希望寄托於自家兒媳方佳肚子裏面的胎兒身上！
華夏國，尤其像這些個世家大族，重男輕女思想尤為嚴重。認定這女孩兒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賠本的買賣。所以，方佳肚子裏的孩子只能是男孩兒，才能堵住黎家的悠悠之口，才能保證黎老爺子、黎老太太等人在黎氏家族中的絕對領導地位。
黎老太太的娘家是江北市上官家，剛好時間地點人物的巧合，自家哥哥的女兒臨盆之際遭遇血崩，一命嗚呼，留下一男嬰。也就有了一出“貍貓換太子”的把戲，將男嬰替換了方佳所生產的女嬰，包括當事人方佳在內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女，黎老太太本想對方屆時以自家親侄女的身份讓其在自己膝下快樂成長。
不料中途出了岔子，陰差陽錯中，女嬰被醫院的護士界定為取了“李佳昱”這一名字的棄兒！幾經周轉，因為那時信息不方便，很多都是口口相傳，黎家便與這叫李佳昱的女嬰徹底失去了聯系。
直到黎泉讀高中，也就五六年前，黎老太太才意外得知李佳昱這一名字，見到其人並多方調查以及進行DNA驗證，總算是確定其人……
聽完黎老太太的一番陳訴，黎昱、方佳震驚得無以覆加；李佳昱的眉頭皺得很緊，眼神裏卻是沒有那種驚訝，似早就知道一般。
“佳昱，你——你早就知道？”黎老太太何等精明之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李佳昱點頭，不置可否：“昨天我去福利院裏知道的！院長奶奶在我十四歲那年強制將我送人，那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不過我想知道是，你們黎家究竟是想殺我？還是找我？哼哼——”
說完，她的嘴角不自覺泛起絲絲嘲弄。
“怎麽會這樣？咳咳——”黎老太太聞言，情緒微微有些激動，“佳昱你是說，當時有人要去殺你？”
黎老太太清楚，侄女生孩子血崩一事，並不似表面簡單。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牽連？
“怎麽，很失落麽？”李佳昱輕笑一聲，“我怎麽也沒有想到，原來自己腦子裏幻想的家人，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呵呵呵——原來就是這個樣子！”
當然，也包括現在的老公。
“別用這種同情的目光看著我，惡心！”
李佳昱在瞥到所謂親生父母投遞過來的目光，把這份慈愛偏執地理解成了同情下的憐惜。
“佳昱！”
黎昱伸過來的手被李佳昱一個閃身躲開了。
“公公，對兒媳婦動手動腳，不合適吧！”
爸爸？一個她進了黎家大門接近三個月，朝夕相對，總共對話卻不超過十句。
方佳看著李佳昱，想說點什麽，終是化作點點淚光。
李佳昱冷眼從方佳臉上挪移看去。
媽媽？天下又有哪個母親會說自己的女兒是婊子，整天只知道用盡狐媚子手段勾引男人？
“奶奶，這麽推測，我是您的親孫女，黎泉是您哥哥的外孫子！我們之間該是有血緣關系的才對！還讓我倆結婚？”
李佳昱越說，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至極。不過對於一位大限將至的老人，該有的尊重她還是有的。
“是奶奶對不起你！”
“呵呵——就因為覺得虧欠我這個原因，所以讓我倆在一起；五年前，就硬生生拆散芊莟和黎泉兩人！”
李佳昱明白黎泉為何這樣討厭自己，根源就在於黎老太太希望她李佳昱做這黎家少奶奶的位置，也就認定她李佳昱這個人心機深沈。逼得芊莟消失不見，逼得兩人永不相愛，逼得他只能娶她李佳昱！
黎老太太閉了閉眼，神色明顯有些倦怠：“你和泉兒兩人之間，並無血緣關系！”
李佳昱雙手環胸，等著老人繼續說明原因。
“我和我那老哥哥之間，並沒有血緣關系！我是孤兒，是上官家收養的義女！”
“那芊莟和黎泉之間呢？他倆之間更是八竿子打不著！就因為覺得虧欠我，拆散他們，弄得我眾叛親離！呵呵——美其名曰的補償，我看是怕黎家到了我這代，無種絕後——”
“啪——”
一記耳光聲，接下來是一室的靜謐。
數秒後，李佳昱擡手摸摸有些發疼地右臉頰，擡起眸子，幹澀的眸子冷冷看向黎昱，這個不過為她的誕生提供了一顆精子的男人。
“佳昱，我——你，你不應該這樣說！”黎昱略帶斥責口吻道，若不是她言語過激，他也不會這樣做。
李佳昱也不惱，點頭：“公公教訓得是！”
一旁的方佳可不幹了，憤憤瞪了眼身邊的男人，轉而上前一步，伸出手道：“佳昱，讓媽媽看看好不好？是不是很疼？”
簡直是廢話連篇！這就好比問一個正在洪水中艱難求生的人，受災嚴不嚴重，是一個道理。
李佳昱極不耐煩打掉對方伸過來的手，低吼了句“真是夠了”的話，一把推開方佳這所謂的親生母親，就疾步跑了出去！
徑直跑到那片海棠林，接近隆冬，海棠花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塵。光禿禿的樹幹一如李佳昱此刻空洞的內心，沒有樹葉的陪襯更沒有鮮花的擁戴，落寞得那樣徹底，該是怎樣的絕望？
也不知過了多久，倚靠在樹角一側的李佳昱終於動了動眉頭，因為她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三聲炮鳴！
正可謂紅白喜事，死亡也算是一種慶祝，放炮在華夏國的民風民俗中，一是表示死者歸西，二是向鄰居報喪。
李佳昱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盛極一時的黎家老太太，終究逃不過生老病死的客觀自然規律，與世長辭，享年78歲。
“海棠花？游子思歸？呵呵呵——”
李佳昱以前聽好友花芊莟說起過這海棠花，也明白這片海棠林是黎泉專門為那杳無音訊的花芊莟所種植。
一個人，一片林，她笑著笑著，終究還是哭了......
去孤兒院的途中，花芊莟正好聽聞黎老太太病逝的噩耗，整個人的心情頓時就不好了起來。
“老公，你說李佳昱會不會出什麽事情，這電話打也打不通？”
權旻摸摸自家老婆腦袋，柔聲道：“不會！”
“為什麽這樣肯定？”
“你那好友，不像是會委屈自己的人！”權旻耐著性子解釋道，誰叫今天早上與老婆的運動他很滿足呢。
“哦！”花芊莟點頭，跟問道，“老公你連這個都能看出來？那我是哪種人呢？”
權旻身子微頓，隨後卻是很認真地搖頭。
“老公，你就說嘛！”
“看不透！”
花芊莟一聽這話，可是有些不高興了：“老公，你太過分了，怎麽可以看得透別人，看不透我？”
“那你說說，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好人啊！”花芊莟不以為然道，“當然啦，正在努力學著去做一個好人，一個無愧於自己良心的人！”
權旻輕笑，他倒是第一次聽一個人用“好”這個字來描述自己。
“這麽說來，我們都一樣！”他點頭道。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花芊莟像看白癡一樣看著自家老公，“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真是的！”
被傻瓜老婆教訓，身為老公的權旻，除了點頭附和還是點頭附和。
不知不覺的談話中，一大一小兩車子很快停在明天福利院的門口，大車子類似於大客車，可裝載三十六人！
“圓圓，站在這裏不要亂動，我先去上個廁所。”
“知道啦，團團你好啰嗦！去見那大圓圓漂亮阿姨，當然得咱倆一起去啊！”
“嗯！”
公廁外面，一男一女兩個小奶娃正相互攀談著，正是王團團和王圓圓這對古靈精怪的雙胞胎。
聽周圍小夥伴們說昨天那漂亮阿姨和自己長得很像，王圓圓就很理所應當稱呼對方一聲大圓圓漂亮阿姨。
今天一大早就聽院長王婆婆說，那大圓圓漂亮阿姨會接他們去游樂園玩耍，王圓圓就興奮得不行。她知道高冷範的王團團也是很興奮的，這不激動得要跑去上廁所？
花芊莟蹲在廁所裏，遇上件很尷尬的事情，這小隔間裏的卷筒紙用光了！
“是不是有人進來了？”
王團團腳步一滯，一張肉嘟嘟的俊美小臉揪成一團。
這是男廁沒錯，怎麽從那個小隔間裏會發出女人的聲音？聲音很柔和動聽，王團團很是喜歡，也就沒那麽害怕了。
“你是誰？”
聞言，花芊莟身子一怔，帶著小孩子特有音質的聲音，嗲嗲地，聞聲便知小朋友的可愛與年幼。
“小朋友，你好！阿姨上廁所忘帶紙了，可以幫阿姨拿點衛生紙來麽？”
“啊？”王團團眨巴眨巴眼睛，好心解釋道，“後面那個小匣子裏就有紙！”
花芊莟嘴角微微抽搐，這不是廢話麽，正是因為沒有啊！
她可沒對方想得這麽笨，不過不能和一個小屁孩兒計較不是！
“後面沒紙了，你給阿姨從其他小隔間裏抽出些紙來，從下面這個縫遞進來一下，可以麽？”
“嗯！”王團團回應了聲，也就這樣照做了。
倒不能怪他之前出聲提醒對方小匣子裏有紙這事情，畢竟能進錯廁所的大人，肯定聰明不到哪裏去。
等花芊莟沖了廁所出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剛才那孩子的身影。
“小朋友，你還在嗎？”
在小隔間裏蹲廁的王團團，小臉再次揪成一團。
本來是想等對方走了之後再出去，省得那阿姨人尷尬，畢竟誤闖男廁嘛！可是他自己剛才將紙巾給了別人，現在小匣子裏面也沒有衛生紙！
很尷尬的一件事情。
花芊莟有些失落甩甩腦袋，看了眼空蕩蕩的廁所，轉身作勢就要離開。
“阿姨，您還在嗎？”
“在在在——在的！”花芊莟猛地轉身，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份激動源自何處。
“阿姨，我也沒有衛生紙了！可以在其他隔間幫忙找些，遞給我麽？”王團團脹紅著臉說道，要知道這是他接近四年來，第一次做這麽丟人的事情！
“啊？哦！好好好——”
花芊莟很不給面子笑出了聲，被這個小朋友的可愛舉止給逗樂了。
竟是犯了和她相同的錯誤！
最後，這小朋友一個勁兒催促她離開，弄得花芊莟更想看看這個可愛有趣的小朋友！
王團團打開隔間門，先探出個腦袋，左瞅瞅發現沒人，微微松了口氣。
“小朋友，你好啊！”
聲音是從右邊傳來，嚇得王團團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在地。
“沒事吧？”
花芊莟忙上前一步，蹲身在王團團面前，扶正對方。
眼前的小朋友，約摸三四歲，很好的身材比例，一副小正太打扮，再配上那紅撲撲的臉蛋和精致五官，真是可愛極了！透過眼前這小朋友，花芊莟有種錯覺，似乎看到了自家老公小時候的模樣？
“小妹妹，你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啊？”花芊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孩兒肉嘟嘟的小臉。
王團團在看清眼前這個傻阿姨模樣之後，一雙清澈烏黑如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更是燦若星辰！
傻阿姨長得和圓圓有那麽幾分相似，那眼睛和他自己長得也有幾分相似！
很美很優雅的一位阿姨，人似乎還不錯，親切和藹。
“這位姐姐，你洗手了麽？”
王團團可是愛衛生的男孩子好麽？
“還有，我不是小妹妹，我是小弟弟！”
對方都主動稱呼自己為“妹妹”，他也不好再叫阿姨了，這裏禮貌問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